不写

现代私设，异地。
回家精修。
圣诞快乐。

00.
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01.
寒风乍起的时候，魏无羡打开衣柜找围巾和外套。
单身男人的衣柜规矩的不同寻常，西装放在防尘袋里一排一排整齐的挂在衣架上，衬衫叠在旁边的柜子里，LE LABO的后调微微有点撩人，岩兰草混着烟熏味，有种冬日壁炉烤木香混着皮革和植物的悠扬。
他套上外套，灰色的围巾闲散的搭在脖子上，抓着单肩包和钥匙，脚背一勾把门带上。
骤然袭来的冷风把他整个人激的一哆嗦，混着留兰香薄荷味的漱口水的味道依旧盘缘他口中勾出一阵凉意，里应外合地驱走了为数不多的倦意。
手机的振动恰到好处的赶到，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指在接听键上滑了两次，江澄的声音才从对面传过来，“你出门了没有？”
魏无羡哼哼两声，近视度数不深的双眼微微眯起一个弧度，一边嘴角勾起一点，“嗯，出门了。”
“那我睡了。”江澄打了个呵欠，顿了两秒，魏无羡也没说话，沉默就不准痕迹的氤氲开。
江澄把手机拿开一点，偏偏头将半个脸埋进枕头，末了又露出一只眼，分出半个眼神盯着电子钟上闪烁跳跃的时间，十一点多出几分钟，厚重的窗帘把整个城市稀稀朗朗的灯光彻底隔绝。
“你圣诞怎么放？”
江澄听到那边的脚步声略微停了停，约摸过了五六秒的空白又响起来，“24号放到8号。”
江澄唔了一声算作应答，魏无羡眨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又摸了摸耳朵，“那你睡吧，我去上课。”
他把手机重新收进口袋，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硬硬凉凉的一粒，黑曜石的质地，扣在右边耳垂上，碰上会略微有些胀痛。

他冲手上呼出一口热气，水汽蒙上眼睛，方才尽数看进眼底的街景又看不分明了。

02.
耳钉是在几年前的冬天换上的。
南方的天气很少飘雪，凉气又湿冷的往人骨子里钻。
他那时候还不在多伦多，两个人没有隔着一整个太平洋与11个小时的时差，几步就能拉到手的距离，不痛不痒的保持了好几年。
魏无羡反手握住江澄的手腕，他掌心有点冰凉，江澄的毛衣在袖管处起了一点球，小心翼翼的搔着他的手心，薄薄的泛起一圈鸡皮疙瘩。
离散的痕迹，色彩，光线全都徜徉在器物的边边角角，魏无羡走了几步，又顿了顿脚步，手下意识发力收紧，江澄不准痕迹的皱了皱眉，到底没有把手抽回来，魏无羡倒先松了手，转头对他眨眨眼睛，“你好慢，快点走。”
“……你又闹什么？”江澄送给他一个白眼，魏无羡下一秒就回来勾住他肩膀，“好哇，我催你快点走也成闹了？你讲不讲道理？”
“你……你这不是闹是什么？嚎什么嚎！”
“我没有嚎，我这是叫。”

江澄把脑袋偏过去不看他，魏无羡保持勾着他肩膀的动作，漫无目的绕着广场走了一圈。

魏无羡的耳洞老是发炎，在国外之后连擦红霉素的懒得，江澄明令禁止他戴不是纯银的耳钉，魏无羡隔着视频笑，“江娘娘，你事情怎么那么多？”
“你爱听不听。”江澄的声音冷冷的，“管不住你。”
魏无羡屈指敲了敲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管得住，怎么管不住？”

03.
魏无羡到选修课教室打开笔记本的时候后座的女生正在埋怨男朋友。
“我让你每天上我的QQ跟你发点消息保持一下友谊的小船，你怎么不听？………我圣诞就回来，真的，你要不要来接我？”
他单手托腮，教授在上面讲的唾沫横飞，过两天有解剖课的考试，考完就是圣诞的假期。
整个城市沉浸在思念的旺季，商业街的霓虹灯早在半个月前就布置起来了，路上却空得几乎没什么行人。
魏无羡对过节的感觉淡得很，也不免有些形单影只起来。他的手搭在鼠标上，食指指腹覆在滚轮上把页面往下拉。

他在出国前和江澄不约而同的彼此冷淡了一段时间。
直到魏无羡上飞机江澄都没来，两个人的关系就奇妙的定格在彼此都尴尬的距离，想要维持目前关系的平衡又隐隐约约想打破点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魏无羡，但他什么都没说，刚刚到国外倒时差倒的不知天昏地暗，江澄也不会主动来找他，他也就听之任之。
后来魏无羡莫名奇妙上了游戏，他领了礼包，下一秒就收到一条五排的邀请，手抖点了同意，刚进去江澄就开了游戏。
魏无羡失笑，“唉，我好久没打了，手生，坑。”
江澄发了一串省略号，“那你肉吧。”
魏无羡吹了声口哨，翻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选了刘邦，江澄韩信打野，是在国内的老配置。
一级江澄去蹲对面蓝buff，被对面亚瑟荆轲抓了一波，大概也是燥的，一技能CD过了偏就不逃，魏无羡从下路团着仓鼠球跑过来一炸，江澄终于恋恋不舍的两段位移跑回了自家野区，走之前一个惩戒收走了buff。
荆轲在全部里说了一句，“辣眼睛。”
魏无羡眉眼一弯，“承让承让。”
荆轲和亚瑟开始追着他打，好不容易在塔下猥琐到四级，刚出去就被控掉半管血，赶紧点打传送到江澄身边。
江澄正在越塔抓对面小乔，小乔残血反手一个二一连招，江澄堪堪躲过，魏无羡又被生生控住吃下伤害。
魏无羡目瞪口呆。
江澄无话可说。
魏无羡乖乖回泉水呆着了。
队友说，刘邦你能不能不要一直传送韩信，保护后排。

04.
魏无羡的眼睛盯着键盘，仿佛上面能开出一朵花来。
他手抖了抖，还是买了张机票。
12.22号早上六点，回国。
他伸了个懒腰，教授不满的瞥他一眼，他眨眨眼睛，假装很无辜。

以前江澄捡了只猫，黄色的毛，没一点杂色，打游戏的时候也要抱着放在腿上。
魏无羡刚刚龇牙咧嘴的涂好红霉素，把脑袋向左歪着出来，窗帘没拉，将歇未歇的暮色斜斜的从窗户打进来，猫在江澄怀里撒娇的叫，他摸了摸右边耳垂，凑上去要提猫的后颈，“饿了？我带它去吃东西。”
江澄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一手护住它：“别抓他！”
“这样提它它不痛的，我撸过猫，讲真。”
江澄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屏幕上的光混着略微有些暗下去的日光在江澄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样子，他只好转而把猫抱起来，供祖宗一样把猫带回房间。

他哼哼一声，江澄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到底还是没睡着，把手机拿过来，发现了一条动态。
是一条说说，魏无羡艾特得他。
他点开来一看。
“如果24号那天晚上圣诞老人把你打晕装进袋子里，不要害怕，因为我的圣诞愿望是你……………

被打。”
江澄回复了一个惊天大白眼的表情，看了眼手表。

05.
魏无羡上飞机的时候还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他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靠进椅子里，开了飞行模式的手机稳稳的放在口袋里。
他闭上眼睛，握住手，紧紧箍住一段儿女情长的岁月。

06.
国内对于圣诞的气氛甚至比国外还要浓烈一些，他下飞机的时候还是晚上，南方的阴冷比国外更甚，商店亮着明晃晃的光，打在玻璃窗上用喷漆喷出的雪花与驯鹿上，拉开蜿蜒转折的岁月。
他凭着记忆拉着行李箱，鼻梁上架着眼镜，被呼出的白气晕上一层模糊不清的水雾。
他拨通电话，江澄慵懒的声音传过来，“怎么？”

街心的圣诞树上挂着彩灯，由红骤然变蓝，而无人在意俗落的颜色变换，旁边有扮作圣诞老人的工作人员发贺卡，把心愿写在上面挂在树上，那些美好的愿望都能实现。
圣诞老人过来，往江澄手机塞了张贺卡，举了举戴着厚重红色手套的手，冲他挥了挥，眉眼弯了弯，差点把白色的大胡子吹掉。
电话那头的魏无羡大概是在迷迷糊糊的应着，江澄没仔细去辨认，手漫无目的地在口袋里和单肩包里摸索着找笔，目光却放空在圣诞树下悉心包装成礼物样子的泡沫塑料。

小时候魏无羡要送他圣诞节礼物，挑了个小区圣诞树下面的装饰用的最大的礼物给自己，摆出一副邀功的笑，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拆开亮亮的包装，露出里面的泡沫塑料，自己黑着脸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魏无羡躲避保安的追杀。

他想，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万事如意，早点摆脱单身狗的命运，可我好像不太虔诚，怎么办。

节日和往常一样，愿望也不一定要在十二点期盼。
他最终没有找到一支笔，连同贺卡一起放回口袋里。

他以前看到过一条微博，“不，对朋友是不会有占有欲的，只是你以为那是友情而已。”
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告诉他。
他想，那以后也都不必说了吧。

07.
电话对面的魏无羡屏息听了一会儿，又试探性的喊了他一声，江澄应了一句。
“你在哪儿呢？”
“在家，还能在哪儿？”江澄的脑子还没转过来，下意识扯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好，好。”魏无羡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声音闷闷的传过来。
“那你有事没有？我挂了先。”江澄把电话掐掉，手机在指间灵活转了一圈，落回大衣口袋里，和贺卡紧紧贴在一起。
他吐出一口热气，转身打算走，手机又振动了一下，只好再拿出来划开屏幕，魏无羡跟他说，你等等，别动。
江澄把单肩包放在地上，捧着手机打字，他想说，怎么，你要回国找我啊？不用了，见你就烦，快滚。
或者说，等什么等，冷死我了。
手指在键盘上游离，直直的看着屏幕，直到屏幕一跳，彻底暗下去。

最后他说，好。

圣诞老人还在发贺卡，周遭人声鼎沸，夹着说不清的祝福和热闹的意味，霓虹灯的颜色依旧变换，红蓝光绿紫的规律。

“愿望都能实现啊——”
江澄抬起小臂把大衣袖子向上卷一点，分针在他的注视下走过四分之一圈，他想，放屁。

08.
魏无羡是打车来的，从机场直接喊车，上去就问：“师傅，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在搞活动的，室外的，人特多那种。”
绕了两三圈，终于发觉了皱着眉头看手表的江澄。
红红绿绿的霓虹灯光打在他脸上，一副要吃了人的表情。
魏无羡付了钱拿着行李，特意绕了一圈跑到他后面去，搭住他的肩膀。

江澄猛的一个激灵，回头，魏无羡眯起眼睛，勾起一边唇角，搭着他的肩膀。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大概就是这个时间了。

总之，魏无羡是想都没想，就着姿势在他唇角碰了一下，手掌覆上江澄略有些冰凉的手。
十指相扣，抵死缠绵。
“圣诞快乐。哎哟，来的有点晚了，亲你一口补偿一下。”
江澄侧过一点头看他。
“你这是亲？你当小鸡啄米呢。”

fin.

叨逼叨。
大概是复健，文风没有，ooc倒是不少……
关于圣诞贺文想了很多，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感觉。大概就是很平淡的，一天一天过下来，没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细水长流，从双向暗恋到捅破窗户纸。
写的时候在听最佳损友，其实和文没什么关系。
人生就是这样吧，天大的事，也无非就是“我喜欢你”了。

日子平淡，没什么大风大浪，心情也一般，好在凑合能活，就是缺点亲你的借口。